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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CoCo

妳好。

請原諒我稱呼你CoCo,而不是「香奈兒女士」。

在看過妳的兩部傳記電影以及這本口述的自傳以後,真的覺得好像認識你一般,有股自以為瞭解與熟悉的錯覺,但請妳見諒。

 

當初對妳開始注意是從時裝雜誌上的某段簡短介紹,它上面這麼寫著:

 

香奈兒女士認為在輝煌年代,真鑽項鍊只是男人圈在女人脖子上用來炫耀自己財富的工具而已。

所以她的首樁珠寶設計,用的全是假珠寶,她說這樣才能展現女人的美麗。

爾後,她也總是嘗試真、假珠寶搭配設計首飾。

此風一開,她讓所有的貴婦,收起自己的真珠寶,群起仿效地戴上假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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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這段文字完全擊中了我,但也說不上擊中的是哪裡,但是確實是因為這段文字,讓我決定去看「時尚女王香奈兒」這部電影,因為我覺得妳這個人很酷很有意思。

 

而這理念在你口述自傳裡就說的更清楚了,妳說:

「金錢能點綴生活,但金錢並不是全部。

 珠寶也是一樣。

以假亂真的珠寶無可比擬,何必要被美麗的石頭所迷惑?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在脖子上掛上一張支票。

珠寶有一種生動、神秘、裝飾的價值──

各種價值它都有,就是沒有用克拉衡量的那種。」

 

看到這裡,我大叫:「讚!我愛妳!」也終於知道雜誌上擊中的是我心裡的哪一塊。

對於飾品,我一向只在乎好看、配我、會閃會亮(而不需要插電、裝電池或用燈泡)然後價格合理我可以接受就好,我不在乎它是真水鑽、假水晶還是玻璃珠,重要的是,她在我頸上、手腕上好看就好。

 

我沒有討厭或看不起真鑽真金,只是總覺得這永恆不朽、價值連城的東西只適合用來見證及代表永誌不渝的愛情,我現在只是要買來玩玩流行流行配衣服的,不用太認真。

而妳說中了我心裡的這塊想法。

 

「當稀有成了普遍,華麗竟顯得一如貧窮般平凡。」

妳的這兩句話,又完全地敲中了我對任何佈滿LOGO的名牌包興趣缺缺的原因所在。

 

在看「時尚香奈兒」電影之前,我未曾踏進去「Chanel」專櫃過,即便如此我依然被妳的愛情曲折及努力不懈終至成功的那一幕給感動了。

 

當你在波伊先生的資助下開起服飾店來時,大家都耳語著覺得波伊怎麼連妳都養不起,還讓妳拋頭露面出來工作。

好友小菁說:「想想這是在一百年前發生的事情,當時一個女人要一份工作是一件多麼奇特的事情。」

我也覺得女人有工作很重要,無關乎男人是不是養得起妳,經濟獨立,思想與行動才能跟著自由,這一切都需要金錢。

然而有這想法的我,晚了妳一百年。

 

好友小菁曾淺淺的評論了妳說:「妳完全就是女性主義的實踐者。」

說真的,當我知道了妳的故事以後,真的覺得什麼「葛洛利亞史坦能」算不了什麼,妳才是女性主義的先驅,而妳的女性主義可不是每天綁胸絕不露溝,頭髮剪超短整天氣憤地敲桌高喊著:男女平等!男女平等!

可不是初淺粗俗、不時尚現代的那種。

 

我想妳只是覺得,只有放任自己自由地做自己想的事情,才能綻放女人最美麗的光彩,而美麗、光彩,對女人來說太重要了。

 

看完兩部妳的傳記電影之後,每每經過「Chanel」專櫃我還是會忍不住多張望一下,帶著某種崇拜的崇高心情而佇留,但好友小菁依然堅持說:「現在的Chanel早就背離了她的精神。我們絕˙對˙不˙要˙買˙」拉著我甩頭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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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聽她這麼一說,我其實是有點懷疑並且覺得她在阿Q中,但讀完這本自傳,我相信她講的是真的。

 

因為妳說:

「一襲華貴的布料本身很美,但是一件衣服越是嬌貴將越顯貧乏。

用珍貴的素材織出的布匹無法讓女人看起來更顯富有,華美的鑽石也不會比這些織品有效。

如果一個女人看起來很乏味,那麼不管怎麼打扮都一樣。」

 

 

所以妳的設計理念才一直是舒服、自在、好活動,想想束腹馬甲跟有如奶油蛋糕、窗簾布的衣裳要如何讓女人自在的走動與工作,所以我相信你是女性套裝的始祖,然而將妳的精神發揚光大或者繼續傳承的應該是Uniqlo或者是其他日系套裝品牌,在美觀、方便活動、展現特質中努力求得平衡點。

不得不承認,近年來套裝的材質有很大的進步,有型、舒適、又不易皺,我想這是妳所樂見的。

 

所以我相信你不會願意要女人付出那樣大的對價去買一套說是為了方便活動與美觀兼具的衣服,而又珍珍貴貴地不知道到底哪時拿出來穿比較好。

出身平凡卑微的妳,生活在那樣的階級社會裡,我想妳更不會贊同所謂地坐擁精品名牌披掛上身就叫做 上流社會。

 

「根本沒有什麼時裝藝術!時裝是一種技術,一種職業,一種生意。」妳說。

 

「因為服裝的美感永遠都該是真實的道德與真實情感的真切呈現。

這就是我何以成名、何以歷久不衰的原因。」妳說。

 

為了觀看運動賽事,妳發明了毛織緊身上衣;

因為走在炙熱的沙灘上,皮涼鞋燒著妳的腳掌,所以妳以一塊軟木做鞋底,在上面加上兩條細長扁帶子,成了現在滿街的細帶涼鞋。

妳覺得一直提著包包很累又怕弄丟,所以在上邊加了一條皮帶,把它斜背在身上,然後成就了今天的香奈兒2.55包。

 

我看到這兒真的大笑,原來香奈兒2.55包是這樣子來的。

實用、需要似乎是你設計的出發點,並且妳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抄襲、仿冒。

因為那代表妳存在,並且妳永遠可以做得比現在更好。

 

妳這麼說:「我無法將自己的全部想法都展現出來,那麼由別人來實現,對我而言也是樂事一件,有時候甚至比我親自動手更讓我開心。

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對我的同行敬而遠之。

幾年來,他們認為抄襲是最大的悲劇,但對我而言,沒有抄襲這回事!」

 

「在剽竊的每一頁上,都充滿欣賞與愛!」妳說。

這真是太幽默了!

 

其實,我想,妳真的認為自己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抄襲的來的,所以何憂何懼?

如果別人做得比妳好,那就鼓掌心悅臣服了阿,只有沒能力與狹隘的人,才會計較與害怕。

 

我跟好友小菁深深地為妳的書中一段話所感動,我說我有畫線,她說,她有把這頁折起來,並且為了不輸給我,她說她回家就要用螢光筆劃起來。我大笑。

這段是這樣的:

「我的朋友說:『CoCo能將她碰到的一切都變成黃金。』但我成功的秘訣在於,我一直努力地工作。

 

人只有透過工作才能功成名就,妳得自食其力,天上是不會掉下禮物給妳的。

 

很多時候我想對工作的小朋友們說,腳踏實地都不一定會出人頭地,更何況是不腳踏實地,成功其實沒有捷徑。

然而你這成功的秘訣,真正地說出了偉人其實不好當的源由,如果你沒有比別人還要認真,為什麼成功要降臨在你頭上。

而妳想成功,只有永遠都比別人認真!

 

我深深地覺得因為這段話、這個理念,妳應該被列入「青少年優良讀物:偉人傳記」裡的其中一本。

妳這樣的成功案例,比國中課本上訓示的寫著:

「只有滴下眉頭上的汗珠,才能拾起田中的稻穗」更能說服與深植人心。

 

當然這段話同時也鼓勵著我,我對工作的付出與熱情應該不及妳的百分之一吧,所以還只是渾渾噩噩的小美女律師而已,

我並不想成為永垂不朽的人(那有點像是木乃伊),但至少要對自己的工作與人生負責,我這麼想。

 

 

當然不管如何驕傲與孤世。妳仍然是個女人,需要愛情與戀愛…

 

「某天波伊對我說:『我以為我給了妳一件玩具,但其實我給了妳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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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上看到跟電影對白一模一樣的字句,我還是超感動…並且超開心這件事是真實發生的!

自由,這是有多少男人吝於並且害怕給予的,但正因為波伊的給予才有今天的永恆不敗香奈兒,這正是他能成為妳口中摯愛的原因。

 

或者是妳說的:「我沒辦法受人指揮,除非是在戀愛中!」可也讓我在內心大喊瞇兔瞇兔阿。

 

「激情的人就像是田徑運動員,不知疲倦,他依靠奇蹟而活。」

我想只有曾被激情所驅使奴役的人,才能寫出這樣形容的貼切到不行的字句。

 

當然讓我有共鳴得還有很多很多,比如說:「我喜歡(畢卡索)這個男人,事實上我喜歡的是他的畫,雖然我完全不懂。我確信如此,並且也樂於如此。」

真的,誰規定要懂才能喜歡呢?(雖然我並不喜歡畢卡索)

 

有些遺憾的是,因為不是處於妳所生活那當代,對於當時背景以及很多法國畫家、作家、作曲家等等都不了解,以致於某些段落不能完全瞭解,或者意會妳的幽默與精湛譬喻。

並且總想著這本書如能夠經過妳的校稿一切將更完美。

 

但我仍然很喜歡以妳人生重要時刻、諸位摯友或情人為篇名主軸串成的自傳,各章猶如拼圖的各個片塊,以拼圖的方式,拼湊出了妳的人生。

其實生活、人生就不是這樣嗎?

重要的工作階段、與各個摯友、歷任情人的相處,拼湊起來,這差不多就是一生了。

 

無論如何我真的很高興能夠透過這些史蹟史料認識妳,豐富了我的生活,並且堅定了我的某些想法。

 

我相信妳不會在乎非得要花十萬去買妳的香奈兒2.55才叫時尚,即使拿著抄襲妳創意的山寨版,我想如果可以獲得妳希望的自在、方便與亮麗,那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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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妳已經如願得在天堂為天使們設計服裝,或者大獲好評的在地獄裡兼差為夜叉、牛鬼蛇神量身置裝,無論那一種都很適合你偏好黑與白的鮮明風格(笑...)。

 

最後,這本口述自傳連書名我都很喜愛:「我沒時間討厭你。」

 

小美女律師2010/10/31

《後記》

 

香奈兒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專櫃,是一間博物館,裡面的東西都是藝術品。

 

就像大英博物館裡的希臘雕像、埃及石壁畫,我喜歡他的唯美、壯碩、協調與故事性,但一點也不想把他帶回家(我連拍照都沒有)。

 

想想,他其實只有在這裡的巨大、壯觀、與獨一無二才成就他的精湛。

放在相機裡的小框框無論如何都不恰當,更別說帶回家了(是要擺哪裡阿)

 

如果我依然無法把一個十萬的包當成尋常物品般的在使用(不用時隨意丟地上、不會在乎上面有小污漬、不用一回家就用防塵袋收起來),我想我還並不適合擁有她。

 

是的,我不夠富有,但是至少我可以選擇不因為一個包失去我的小小自由,這樣就完全背離了她當初的創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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